※動畫設定為主
※時間點接續在羅馬最終戰結束之後
※喬魯諾↔米斯達

  福葛感覺自己最近似乎愈來愈常收到求援訊號,就另一個角度客觀看待,比起剛回歸組織時立場微妙受人避諱、背恩壞事又懦弱投機的評價,這是自己在職場人際關係改善的徵兆,可賀可喜,他努力進行正面思考以緩和胃痛的程度,說起來,黑幫應當是讓別人胃痛而不是搞到自己胃痛的職業才對,要胃痛的話幹嘛不去當個奉公守法的基層公務員就好了呢。在進入總部大樓時,情報部門緊張地又來通風報信,今天米斯達也進到總部裡來了,很好,安穩的地中海型氣候帶偶爾也該承受一下海洋低氣壓旺盛對流的多變難測,有益鍛練組織的抗壓性,不能只有我胃痛。

  走進boss辦公室之前,門扉先從裡打了開來,喬魯諾帶著春風般清爽柔和的笑顏對自己道了聲早安,跟在他身後的情報部門副主任──在已經是正主任了,現在正一臉憔悴地用眼神散發出救濟需求,不由得讓福葛進行自我省思與評量,幸好自己只是幹部副手的身份,要是直接擔任幹部領導之類的大概未來也會變成這副慘樣吧,他很清楚自己比較適合輔佐的位置,也就是說對現在的處境該感到慶幸了哈哈,胃好痛……

  這一次胃痛根源起於他的頂頭直屬上司兼組織二老闆兼boss正體的流言之一的那個米斯達,其實米斯達平常除了沒神經又愛發神經之外,基本上不是太難相處的人,福葛所認識的米斯達至少是……是像無預警雷陣雨來得快去得快的個性乖張善變王八蛋,但這次好像症頭比較嚴重、進化成木星大紅斑暴風圈那般持久。

  福葛打開辦公室門扉,果不其然見到米斯達大喇喇地橫躺在據說造價不菲的會客沙發上,還一腳踩著扶手留下灰白的鞋印不說,總覺得椅背上幾點黑色焦痕彷彿是彈孔的痕跡,貝利可羅家族又要對自己囉唆了。「米斯達……請問你現在在做什麼?」

  「休息啊。」說著,米斯達悠哉地從沙拉碗裡拿了片生菜餵食同在茶几上的烏龜,懶洋洋地散漫擺爛。

  「我想,這次是因為你想在辦公室打瞌睡,嫌boss談公事太吵所以就把他們轟出門?」

  「喬魯諾要是不滿叫他自己把我轟出去啊,反正真正的boss是他嘛!」

  這算什麼?遲來的叛逆期?這事傳出去大概可以成功地塑造出米斯達才是真正地下老闆的混淆情報了,實際上,組織內部真的開始散布出這一類的流言,私底下也有人想從自己這裡探出口風攀談過。

  某天週末,福葛剛從羅馬回到那不勒斯的住處,連晚餐都還沒吃、正累得一頭癱在沙發上放空腦袋,米斯達撥了通電話過來,臨時要自己過去Libeccio二樓代理護衛的工作,自己只是稍微抱怨了一兩句,米斯達隨即改口翌日來接送喬魯諾就好,就乾脆地掛電話了。反正自己常在羅馬與那不勒斯兩頭跑順路無妨,頂替護衛的工作也不只擔過一兩次,隔天去接送喬魯諾時,卻沒見到米斯達親自交接,福葛當下沒想太多、頂多覺得有點奇怪,過了中午卻看到米斯達一臉煩躁地快步闖進總部、把烏龜塞進自己手裡一起扔出boss辦公室,甩上門後接下來一整天沒人能再進入那道門後,連波魯納雷夫先生都搞不懂那兩人搞什麼鬼。

  好像是那時起米斯達放掉了護衛工作,開始跑各處、哪邊有需要支援的就臭著一張臉往哪跑,造成地區成員那一陣子大家壓力爆增,畢竟是那個米斯達『本大爺這麼好心過來關照一番是不是該充滿感激地報答報答呢』,為所欲為又反覆無常,揪著小毛病各種挑剔刁難還是趁火打劫沒在手軟的,堪稱最道地實在的流氓榜樣。而喬魯諾別說能夠適當地約束米斯達濫用權勢了,這期間不管對行政事務、還是對幹部的績效檢討,都隱約帶著一股肅殺嚴苛的沉重感,像是有誰提到米斯達行為不端正之類的,喬魯諾就順勢地『好的那麼就來對事不對人地全面盤點一下作為組織支柱的幹部們是否有什麼需要端正的事項』砸下地圖炮,甚至自己只不過是重覆詢問不小心疏漏的事項,喬魯諾就以掩飾不住的失望語氣勸戒自己一番什麼要珍惜人生未來不要浪費才智之類的,更別說其他人會怎麼受到更不留情面的洗禮,總部裡、不、組織上下瀰漫著戰戰兢兢的氣氛、帶來福葛一連串胃痛的開端。米斯達太過頻繁高調地露面,自然提高了遇襲的風險,結果就有那麼一次遭遇埋伏被炸傷,事後喬魯諾帶人進行報復、直接掀翻主謀幫派本部,強迫該幫派首領親手割斷涉案手下的脖子做為謝罪,再就同一把匕首保持著柄部原型插進對方胸口,以優雅冰冷的微笑留下警告,想活命就別試圖取下刀柄,最後不忘再勒索大筆賠償。福葛原本還打算藉機偷踹主謀幾腳抒解壓力,看到堂堂一個地方角頭一輩子要頂著胸口刀柄活在陰影裡,一肚子怨氣瞬間跟著冷卻下來。

  那次之後該說米斯達變得比較安份還是更不安份,雖然是有回來繼續分擔護衛的工作、外出行動也較謹慎了點,但好像開始找起喬魯諾的碴來,真奇怪,米斯達以前雖然常揩自己跟納蘭迦油水或惡作劇、連向來置身事外的阿帕基都曾惹怒過,但反而沒怎麼對喬魯諾下手,沒想到這一鬧就有點嚴重的樣子,之前某次幹部會議上針對清剿毒品勢力的方針爭論不定時,米斯達突然前言不著後語開口就冷冷將喬魯諾的耳朵劃入他管轄領地,一時間眾幹部都變了臉色,還是喬魯諾替他轉圜成耳環的事、而非只聽他一人意見的意思,除了貝利可羅家族外眾人稍微鬆口氣,下一刻米斯達卻又反嗆回喬魯諾,那一天會議反倒氣氛太過詭異而順利地定案結束。

  福葛這才發現,喬魯諾與米斯達之間似乎已經冷戰到可以說是險惡的地步,他真不想介入別人的紛爭之中,但姑且還是試著勸告友人,「米斯達,胡鬧也有個限度,你這樣會對組織留下負面影響。而且喬魯諾跟布加拉提不同,布加拉提做事總是會適當留個餘地,但喬魯諾感覺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經營一個組織再怎麼開明權威依然很重要,你或許是沒那個意思但看在其他幹部眼裡形同boss的權威受到挑戰黑幫是很現實的世界在上位者如果無法讓下面的人感到畏懼那麼就算施恩也會受到輕視而懲戒更會留下不滿的怨恨再這樣下去就算不讓有心人見縫插針也會讓人以為得選邊站引發內鬥……」

  米斯達慵懶漠然地冷哼,「喔?福葛老師是打算根據馬基什麼鬼主義那套來上一堂政治理論說說教嗎?」

  「你竟然聽得出是馬基維利……」馬基維利是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政治思想家,著名經典《君主論》更是許多統治者奉為圭臬的御下之術,其中把道德視如工具的功利論點備受爭議,米斯達聽過相關名詞不足為奇,能從內容聽出端倪來這倒讓福葛意外了。

  「鬼才知道!」米斯達勃然大怒,「喬魯諾學校作業寫過瞄了一眼啦!功利主義是吧?帝王學是吧?管它什麼鬼東西,重點是喬魯諾不喜歡那套!」

  福葛有時真對米斯達劃重點的能力褒貶義上都嘆為觀止,確實相比之下,前Boss的作法更符合功利主義原則,迪亞波羅深植組織裡的恐怖形象,某方面已轉移到曾經大肆掃蕩組織的喬魯諾與米斯達身上,在最近一次打掃亞得里亞海岸毒品交易時,意外地潛藏許久的毒品小隊竟然現身出手,接到苦戰的情報,喬魯諾與米斯達久違地聯手趕往第一線支援,曾經他們給組織帶來多大的威脅陰影,就對士氣反轉成多強烈的激勵,他們既是惡夢的化身同時也是勝利的象徵。連帶地過去布加拉提小隊一路對抗過暗殺小隊、親衛隊、前Boss的事蹟,也在私底下引起組織成員議論,上一次的慶功宴上原以為不會有誰接近自己這種曾經捨棄同伴的小人的,米斯達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在與其它地區小隊長閒談中突然說了句「想知道布加拉提的事去問福葛,他跟在他身邊最久,堪稱布加拉提紀念品。」就把人丟給他、徑自回幹部樓層找喬魯諾去。後來也陸續有人來詢問他布加拉提小隊時期的事,還因此受邀了幾次飯局。

  現任boss身份曖昧、黃金夢想的意義如同謎語,或許有人是為了生存迴避現任boss禁忌、或許是為了了解如何討好現任boss、或許真對打倒迪亞波羅的布加拉提小隊心存那麼一點敬意吧……當時那兩人為什麼能無視嘲笑輕蔑、堅持使用布加拉提的名義,在幾近滅團的情況下持續挑戰整個組織,甚至原本受到重用的布加拉提為何寧可放棄前程、起而反抗恐怖的前Boss呢……與他人開始談起布加拉提是怎樣的人是如何處世後,福葛慢慢驚覺到,是『典範』,組織換了個新boss,眾人有意無意都需要重新確保在新一代組織裡立足的模式,而布加拉提的人品與信念,正藉由『陳述』形成可依循的新『典範』,福葛想,該不會喬魯諾他們打一開始扛出布加拉提的名義,就含有這層用意,他知道『語言』具有力量,然而言語只停留於口中時是軟弱無力的,因為那兩人持續以行動一路抗爭到現在到以後,才能讓談論布加拉提這件事成為榮耀。

  福葛不確定是否自己心理作用,但僅僅只是開始與人談論起布加拉提他們,懦弱且無情義的自己以往背後時常感受到針刺般的視線與輕蔑的耳語,不知不覺也跟著淡化消失,雖然心裡仍沉澱著愧咎的重石,但現在提起布加拉提,已不再只有痛苦,僅僅只是交談而已,連自己都產生了一點改變,他也稍微有點理解特莉休當時說會來救自己的意思,她與米斯達、喬魯諾共患難理所當然,但與自己沒什麼交情、自己更捨棄過她,她卻沒有放棄自己,原來那既不是同情也沒有虛偽,更不是玩笑話,自己的存在是有意義的、自己活下來這件事是受到珍惜的,能活著告訴別人自己所認識的布加拉提、納蘭迦、阿帕基那些事,真是太好了。他不敢妄想自己能有得到諒解的一日,儘管米斯達、喬魯諾還是特莉休也好,都未曾責怪過自己,說起來,好久沒像以前還是布加拉提小隊時那樣悠閒地聚餐了啊,他現在稍微喜歡起能夠懷念起過往時光的自己了。組織的風氣確實已經不同,正慢慢地蛻變成喬魯諾的組織。

  然而這一切全維繫在喬魯諾與米斯達作為組織兩大傳奇人物的魅力上,福葛覺得米斯達好像欠缺自覺。與自己在可預期的環境中才能發揮專長恰恰相反,米斯達跟隨著喬魯諾幾番出生入死磨砥得愈發鋒利,當時那樣憑著孤立援絕的兩人去挑戰整個組織、而且不曉得會持續到何時不見天日的高壓生活並不容易熬過去,正因為他們實現了無與倫比的功蹟,才能帶來同等的巨大影響。相對地,一旦這倆人決裂的話,好不容易得來的成果也會遭到相應的反噬。

  「現在組織是靠你們倆人凝聚起來的,而且更多人認為你才是真正的老大,米斯達,老實說連我都不太理解為何你會拱喬魯諾上位,迪亞波羅是布加拉提小隊打倒的,但上位的卻不是原小隊成員的你、而是一個沒幾天的新人,你們之間要是再這樣冷戰下去,別人會怎麼看?」

  米斯達嗤之以鼻,「笑死人,是會有人為我抱不平?還是真心為死去的人抱不平?布加拉提他們難道是上位不成感到冤屈的嗎?要是我們建立起來的東西有這麼脆弱,那就從頭再打下來就好。我要是看喬魯諾不爽我也會動手把他拉下來的,怎樣?」

  「不要講氣話!我知道你……」福葛抿唇,驟然降低聲音,「你收了不少賄賂吧?」

  「是指有人送錢送禮給我嗎?」米斯達冷笑承認,完全不以為有什麼好遮掩,「廢話我超喜歡金錢跟權力,幹到這個地位那些東西本來就是我應得的!要怪就怪送禮的人幹嘛想討好我囉。」

  「你有沒有想過會在這種時候乘隙而入的人是什麼心態?知道boss身份的就只有組織幹部,這樣會引發內部鬥爭的,就連貝利可羅家族都私下跟我表示過憂心了啊!」

  「你是吃到貝利可羅的口水了嗎?」要說米斯達上一句話挑動了福葛神經線,下一句則差點讓他復發精神創傷,「放心,要是我跟喬魯諾真的決裂,也不會要求你選邊站的。」

  「米斯達,別太欺負福葛了,鬧彆扭也該適可而止。」米斯達的精神攻擊效果卓越、福葛差點又陷入自我厭惡之餘,波魯納雷夫先生適時地出面,總算讓福葛聽到了今日最溫暖的公道話,「福葛也沒說錯,喬魯諾能容忍你任性沒說什麼,但你也不能這樣仗勢他的溫柔太過亂來啊。」

  「喔?在你們眼中看來他很溫柔嗎?」

  「啊,雖然看起來不是,但有點像是回到羅馬那時……」說著波魯納雷夫噤聲,那個時候米斯達與特莉休還不曉得布加拉提早已死去、震驚得難以接受,喬魯諾則冷靜沉著地先讓他們盡情哭泣發洩,默不吭聲獨自收集好三具遺體,再刻意嚴正地提醒他們,必需趕在組織反應過來之前把死者送回故鄉、同時必需準備對抗組織的追殺,他催促著他們不得不行動與思考起來以克服悲傷。那樣壓抑自己情緒、迂迴地幫助同伴渡過愴痛的堅毅眼神,不由得讓波魯那雷夫想起空条承太郎,他那時還不是很清楚這個15歲少年的個性,但他不禁覺得,友人得知自己的死訊後,大概也會是這樣面無表情吧,喬瑟夫年事也大了,自己離世後,就真的只剩下承太郎自己一人面對迪奧.布蘭多留下來的問題。

  至今波魯納雷夫仍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一方面是沒想到喬魯諾可以在這麼短時間內收服組織,一方面自己大概有點害怕,好像一旦把自己的死亡說出口,就真的留下承太郎一個人孤軍奮戰了。如果自己能在『PASSIONE』建立起一點影響力,說不定還有機會藉這層關係在重要時刻幫承太郎一把,自己的心思不知道是否被看透了,喬魯諾也沒再詢問過自己聯繫親友的進度。正如福葛所說,喬魯諾有著兇狠的一面,但也保有自己溫柔的方式,最近的表情也像在考慮著什麼。

  「波魯納雷夫先生是幽靈,可以看見一些我們沒看到的東西吧。」波魯納雷夫語塞,米斯達不意外地眨了單眼,布加拉提身上最後的傷口是他造成的,為了不讓自己自責,喬魯諾以親身實證為例,就像納蘭迦的靈魂在他身體裡被殺害時一樣,只要治好傷口靈魂回歸就不會死去,所以布加拉提的死因是身體被Boss其中一個人格佔據、才導致靈魂回不去,自己當時太難過所以被他的說法搪塞過去。但他還記得,早一步走的納蘭迦身體尚且有點溫度,布加拉提卻像石頭一樣冰冷,連自己都注意到的細節,喬魯諾怎麼可能會粗心大意。他確實是溫柔的人,但福葛跟波魯納雷夫先生還是誤會了,「你們不用擔心,我現在可是被喬魯諾調教著呢,就像他調教過組織,我也正被他調教著,」米斯達像是在說著好玩的事,一改語氣輕揚起來,「現在反抗就只是調教完成之前的過程而已,反正總有一天我會完全適應他劃出來的界線的,在那之前就讓我再任性一下,不然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福葛眉頭的糾結等比地反應出胃痛的程度,「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這樣鬧鬧,那小子表情也比較放鬆點。」

  波魯納雷夫問道,「你們發生什麼事了嗎?」

  米斯達手枕在腦後,苦笑,「我失戀了。」


  「怎麼可能?」

  米斯達半轉過頭睜大眼,「波魯納雷夫先生什麼時候發現的?」

  「與其說發現……不如說看久了就覺得大概是那樣吧,特別是喬魯諾,視線偶爾會多停留在你身上一點。你們要不要好好談談?應該是有什麼原因……」

  「又不是他有理由我就能接受,而且萬一我還真能夠接受他的理由,那我該怎麼辦?」

  福葛一頭霧水,「用失戀來比喻你們現在彆扭的互動算是稍微好理解一點……但又是幽靈又是調教又有界線有理由的亂七八糟……」

  也難怪福葛不懂,米斯達自己都不懂怎麼回事,求愛被拒絕又不是什麼毀天滅地的大事,好聚好散祝福對方祝福自己不就好了,然而腦袋卻炸裂般無法思考、情緒像暴風雨像切割頸口的鋸刀,一開始真的氣壞了打算賞喬魯諾個冷臉,剩下自己一人獨處時卻莫名心慌意亂坐立不安,撐不過半天時間,鼓起一股怒氣就又衝進boss辦公室準備吵架吵個徹底,結果只是再次重演了前一晚自己大吵大鬧後,接受喬魯諾溫柔安撫不了了之的狀況。這一折騰下來無論情緒與精神都異常疲累,再加上前一晚沒睡好,米斯達硬賴在boss辦公沙發上補眠、同時纏著喬魯諾哄自己入睡,印在額間輕輕的睡前吻伴隨著一句低聲的道歉,米斯達就察覺到自己已經心軟,也更加地不甘心。

  在近乎自暴自棄的念頭下,米斯達發洩似地勤跑組織各處踩點,甚至還興起了努力立下功勞會不會讓喬魯諾心回意轉這種白癡念頭,好吧他承認還偷偷假設過,要是自己受重傷了喬魯諾會不會後悔之類的,他整天胡思亂想,有時候怨恨得想叫喬魯諾重來、要也是自己主動拋棄他才算數,有時候又自我催眠喬魯諾是受到什麼陰謀論等級的威脅身不由己,或是中了某種替身能力製造的幻覺什麼的,要不是還有性感手槍們要顧真的快瘋掉,這樣胡思亂想真不適合自己,他只能不斷前往各處奔波,不曉得在忙什麼、讓自己盡量不要有太多閒暇去思考這些事情。嗯,然後就太大意沒把情報部門的警告放在心上真的遇到埋伏了。

  醒過來時,救護車裡只剩下自己與喬魯諾,其他醫療人員都被趕出去了吧,腦袋有點昏沉視線也無法集中,大概看得出治療已經進行好一陣子,喬魯諾正修復到腳部,一面切割下壞死的皮肉、同時讓黃金體驗填蓋上新組織,不過不怎麼有痛覺,大概是打了麻醉吧,最後切下看不出原型的左腕接上新造好的,用雙手小心翼翼捧著接合處,視線稍微清晰一點時,米斯達才看清喬魯諾的臉龐衣服都沾上自己半乾凅的血滴、體液與不一各色的焦肉碎屑,頭髮也被汗水浸得溼黏,平常治療時沒怎麼注意,現下大概是場合的關係,特別強烈意識到這是違法醫療行為。米斯達稍想起身,立即被喬魯諾按回去,說自己可能有腦震蕩安份躺著,米斯達急著開口澄清自己不是故意受傷的,喬魯諾淡淡點頭附和是自己同意他自主行動,責任在他身上,兩人就沒再交談,但米斯達看出喬魯諾眼底燃燒著冰冷的怒意,聽說那種忿怒到極致反而會更冷靜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吧,喬魯諾把激烈的情緒放在心底,腦袋則冷靜地思考下一步的行動,這個模樣似曾相識,就好像回到了吵架前的樣子……不對,喬魯諾的態度一直沒有改變,是自己動搖了,僅僅只是失去戀人這一層關係,自己就脆弱得四分五裂,真不像話,更糟糕的是,即使是這種時候自己滿肚子對喬魯諾有許多埋怨,他在自己眼中依然無比耀眼,只要喬魯諾不放棄繼續前行,自己就會為他這個模樣深深癡迷。

  那次後腦袋總算清醒過來,米斯達康復後回到平常護衛與幹部的工作上,不管於公於私,喬魯諾對待自己的態度都與以往沒有什麼不同,為什麼他可以那樣若無其事,米斯達也想恢復到以往的自己,卻不時感到焦躁,他知道這是自己還眷戀著喬魯諾,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貪婪地想更進一步,喬魯諾卻不保持好距離,不管是自己耍賴搗亂、還是明張目膽地從鏤金般的濃密睫毛掃視到精緻端麗的五官再偷窺著衣服領口陰影下的肌膚,有時甚至維持在過近的距離什麼事都不幹偷偷嗅聞髮稍淡淡的香氣,喬魯諾始終不躲不閃還用溫和微笑來安撫自己,他也知道有幹部對自己的反抗行為不滿,那些針對自己的進諫全被喬魯諾擔保擺平,甚至表現得像是藉故釣出異心者的陷阱,那樣反而讓他擔心起來,自己這個模樣還是喬魯諾所需要的人嗎。

  毒品小隊現身在亞得里亞海岸那次,他與喬魯諾偕同作戰時,久違的興奮感從身體深處燃燒起來,自己與喬魯諾其實節奏並不合拍,他們兩人的想法價值觀差異甚大,意見不合就搶先各做各的,但不管結果如何都無妨,最後頻率總是會交錯在一起,不管是誰搶先衝鋒陷陣、另一個都在背後支柱甚至站到身前成為坦御的盾牌,無論勝利的光芒再微小始終不會放棄,血與煙硝的味道更加刺激得那份連繫感格外鮮明。正因為如此,就那一次事後特別承受不住失落感的侵襲,無法碰觸喬魯諾好痛苦,自己已經儘量安份地待在他身邊了、在聯手時也覺得彼此都被這份不完全協調的獨特默契深深吸引,但為什麼自己不能擁抱喬魯諾,自己哪裡還不夠好嗎,當回到羅馬總部只剩自己與喬魯諾獨處,米斯達終於忍不住伸手攢住喬魯諾的衣角,是會被冷漠無視還是被狠狠訓斥都好,最好不留情地徹底拒絕讓他完全死心,喬魯諾卻回過頭來溫柔地擁抱住他,安撫地摩挲背脊,在耳邊輕聲呢喃著做得很好、沒事了、多虧你。那一晚米斯達久違地與喬魯諾同塌共枕,他一直被喬魯諾抱在懷裡,緩緩撫摸著腦勺直到入眠,他緊摟著喬魯諾,沉浸在想要的體溫氣味觸感裡,心底愈是鬱悶愈是特別渴求溫柔的碰觸。米斯達想,如果這時候自己橫下心來做愛,喬魯諾真的會配合著敞開身體吧,從喬魯諾的行為他確定他依然愛著自己寵溺自己,絕不會無視自己的痛苦,不管是多難過,喬魯諾都會一一為自己撫平,理解到自己還擁有對方的愛,米斯達得到了安慰,就算什麼事都不能做,只要能獨占喬魯諾的愛就好。同時他也確定了,會想結束關係,是因為喬魯諾打從心底認為『比較好』。

  他很害怕,一再接受這樣的安撫之後,自己似乎會漸漸習慣被劃分開來的界線,幾乎可預見終有那麼一天只剩下懷念、自己重新振作起來去尋找新的戀情,到那時喬魯諾依然是他最重要的老闆、是他密不可分的戰友、是他好不容易相遇的命運,然後依然愛著自己,即使那條界線無法逾矩他們依然擁有彼此,這樣下去自己會習慣且接受現在這樣的關係的。然而若這是喬魯諾真心的期望,再怎麼不情願,到最後無論如何自己都會順從他。現在無謂的鬧彆扭其實是對這份習慣過程的無力掙扎,與福葛以為的自己站在為難喬魯諾的立場其實正好完全相反,若連這點掙扎都不做他會更不舒坦。

  「福葛,我就說個可以讓你安心的吧。要是有人想知道怎麼討好我,就叫他們去把喬魯諾的鞋底舔乾淨!我就是想看到這種事才追隨他的。」

  果然是熟悉的米斯達句型,福葛握拳輕揉額頭,所以到底是有什麼問題啊,波魯納雷夫先生好心地安慰他別想太多了。

  敲門聲響起後,不等回應就能直接轉動門把進來的人也只有喬魯諾,他入內時米斯達笑著詢問會開完了嗎然後伸出手臂,喬魯諾走近他將人拉起,米斯達順勢一手勾過肩頭,兩人走向辦公桌頭抵著頭低聲討論著,就如同過往平常親密無比。

  福葛怔愣一晌,默默告退帶著烏龜離開房間。闔上門的剎那,他筋疲力盡地吐口長氣,什麼嘛!這兩人感情還是很好嘛害自己白擔心了,但不知為何,那樣和平親膩的景象,反而愈有說不出口的鬱悶不安。





 To Be Continued |\│

以福葛的角度來看米4與波波的對話真是鬼畜級的跳痛XDDD

這一回比較多插敘有點混亂,說明一下事件時間順序
收復大部份地盤→慶功宴→遇到@@@老媽談分手→米4遇襲炸傷@@@報復行動→亞得里亞海岸毒品小隊現身→然後是這一回的時間點

因為我就是寫到哪想到哪的個性,布加拉提的名義還有改造組織的作用也是寫到這裡才察覺的(喂
老實說布加拉提對我來說是很難下筆的角色
畢竟原作描寫得相當完整,添寫些什麼感覺多餘、但不添加什麼就只是複頌而已
而且我也不是很能理解那種對家族親情的執著
但他受難者的形象是足以進行組織再造的關鍵,所以這裡就寫成了@@@他們追思死者的作法
福葛沒有那樣義無反顧的行動力,因此注定會與@4漸漸拉開差距
不過只要按自己的步調來前進就可以了

順便稍微交待一下波波近鄉情怯(?)的微妙心理,半年收復組織真的太豪小來不及做好心理準備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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