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到,百花爭妍吐芬芳,莫說那野地裡枝頭上花團如織似錦形彩繽紛,雀鳥般靈麗嬌美的女孩家們也簪上幾朵花兒鬥豔似地點綴這暖日和風。

  這人世間可真美好不是麼?

  「二少爺∼」軟軟的嬌軀伴隨著滿身香氣一併兒往身上蹭過來,纖纖柔荑在胸口上圈圈畫著,甜膩膩地嗲嗔著,「您怎麼了?在家門口外站這麼久,害人家都快等不及了∼∼」

  是在等不及什麼鬼東西?心裡是這麼嘀咕但可路人被這充滿懷春閨怨的調情之詞與黏巴達似妖嬈磨挲的翹臀引得不得不投注以好奇目光,原本晾在門口等著風乾目光散渙的二少爺這才突然遭到亟雷灌頂地回神過來連忙將懷中的美人兒給拉進大門二門直塞入房裡。

  「哦∼呵呵呵呵∼二少爺您也等不及了嗎?」

  「呵呵妳的頭啦!」二少爺一把甩上房門怒氣洶洶地吼聲道,態度雖是兇惡但那悲愴淒楚的鼻涕眼淚卻更少不了,「若非是遇見妳這妖精,我今日也不會門裡屋外都覺得這麼悲慘人生如此無望!」

  美人兒卻無懼更是無視於二少爺張牙舞爪的模樣,徑自再靠到他身上,手指往胸口畫圈圈美臀磨磨蹭蹭,甜美地撒嬌道,「請叫我『磨人的小妖精』∼呼呼呼…」

  「磨人?我看折磨人還差不多!」

  「什麼?」美人兒大驚失色,指尖輕顫顫地支撫下顎抬頭眼如灩瀲地激情直望著二少爺,「…『折磨人的小妖精』?……明明只多了一個字聽起來卻彷若可以看到雙腿被折起來磨的幻想這更是色情生動變態有力道,讀書人果然好厲害!」

  …爹…娘……神主桌上的列祖列宗…孩兒無能枉費十年聖賢書…家鄉的故老們……我對不起你們的冀望期待來生有緣再相見……二少爺的目光望向那遙不可及的遠方,平靜流利地解下腰帶往樑柱上一拋…

  看來玩笑開得太過火,美人兒連忙拉下想不開的二少爺,好氣又好笑地說道,「好啦小二∼人家只是看你杵在門口一臉人生無趣世界沒有希望的樣子想逗你開心嘛∼春天到了就該生氣勃勃,不要這麼不高興嘛∼」

  「這都是誰害的?!」二少爺悲憤填膺受盡冤屈怒指著美人兒,「要不是妳說了那些話害得我不管看什麼都看不正常看到植物更是渾身雞皮疙瘩……」

  美人兒無辜地眨眨水靈的大眼睛,「哪句話?是我說『花即是草木的生殖器』,還是『春日即是草木成為暴露狂的季節』?」見二少爺一副幾乎吐血搥胸頓足的誇張肢體動作,美人兒心有靈犀地頓悟了,「…原來如此,現在街上的女孩家們莫不把植物的陽具兼陰戶連帶屁股一起戴在頭上,春天嘛難怪……然後當那有情郎摘了一朵●△送給心愛的妹子妹子便把鼻子湊進▲○嗅嗅氣味高興地好香著而那花匠更是殷殷勤勤地把▽▼養得這∼麼碩大好擺成一列◆◇讓人客上門品頭論足帶回家擺在供桌上神明前或者是把草鞭木鞭搗爛剁泥揉作餡蒸得酥酥軟軟放到嘴裡溶化掉…」美人兒愈說愈興奮愈激動愈滔滔不絕愈罷不能,於是順手撩開下襬雙手拄腰大喇喇地迎風招展一柱擎天得意囂張地大笑,「春天可真是美麗的季節啊∼!」

  沒錯,春天真是變態暴露狂的季節…二少爺默默淌下兩行清淚。

  「小二,不要如此沮喪,」美人兒溫柔地安慰道,「其實說來,花兒不光是生殖器,同時也是草木的臉孔,你就當作是人頭就好了∼嗯∼」

  所以摘花就是掐著脖子捻下頭來、簪花便是人頭帽、一束花即是人頭肉粽一圈花環是人頭串燒、花瓣占卜就是把眼睛耳朵鼻子嘴巴舌頭一塊一塊地分割剜下來…光是腦中想及這人間煉獄眾生皆苦的血腥景象二少爺簡直是臉色青白羊癲發作等不及口吐白沫就率先翻眼昏了過去。


  若說起不幸的開頭,大概就是老天無眼管教無方將這株號稱天上地下東西南北寰內宇野古今中外霹靂無敵朽花一枝不可雕——簡稱小花給放逐到人間殘害蒼生的昏庸大頭那一天。

  就如同所有不可思議的鄉野傳奇民間故事開頭一樣,在冷風蕭瑟白雪皚皚萬籟俱寂的夜闌人靜裡,一股像是荷涼又帶點脂味的花粉清香從天而降撲鼻而來,五彩祥雲搭載著一位面孔絕麗衣著華美的少女遣送至這人間後便悠悠揮動不存在的衣袖悄悄飄走正如它悄悄地來,連朵彩雲都像個詩人般高遠莫測想必這少女也絕非閒俗人煙。

  是說天寒地凍的這塊院子既沒池塘更無溫泉想來也不可能有機會拾得羽衣好康。

  少女眼中充滿離情依依地目送雲彩遠去並不時極力散發出棄養不道德請帶我回家的阿貓阿狗譴責氣氛雖然只逼得雲彩更加保持沉默地盡快落跑,終於,少女感嘆地說了聲「好冷喔」善良的二少爺便立即傻呼呼地衝到少女身邊獻出身上狐裘暖袍…

  那一瞬間,少女一掃眼中沮喪散發出光彩,當時當作是感動與感激但事後想來實則更接近在市集相中一隻會下金蛋的金母雞或者在自家馬廄裡發現馬兒真的可以會跑又不吃草也像是拉開時光交錯的抽屜撿到怒羅江門…以結果論來說實際情況便是少女將手上盆栽交付他拿好綻開花朵般的笑顏:「就是你了!花農…不、是顧花人!」

  說話要說眉角聽話要聽重點,可惜二少爺正如天底下所有不小心遇到神仙姊姊的青春純潔無知少男一樣錯將好聽話當作真心話,所以說……

  顧花人?那不就是護花使者嗎?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握拳)

  想當然爾,顧花就是照顧花,是說這個老天也真有心眼偏偏選在人間風飛雪放逐這朵驕貴的花仙,又要日照充足又怕吹到風寒、又要掃除拖地除舊佈新空氣清新無污染外加指定用水煮沸消毒再冷卻沉澱不能太冷太燙酸鹼值需適當金屬含量要低於標準值…這個冬天過得很充實。

  是說在每日勞動揮灑汗水之後梳洗清爽泡壺熱茶捲著被窩抱著美人窗前明月下賞冬賞雪賞風光也是完全有給它俱備到風花雪月四大條件…

  「小二…你真好…」這時候的小花就會倚在二少爺身上手指往胸口畫圈圈。

  「小花,為了妳這點辛苦不算什麼。」二少爺親膩地點一下小花的鼻尖。

  …………

  …為什麼自己當時可以這麼噁心到長江都吐不完跟小花一唱一和的…小二不由得深深的反省難道自己是這麼容易被氣氛影響煽煽風就會被牽著鼻子走的人?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花當然要得花,因為年輕時犯下這樣的錯誤因此日後修得苦果,眼看冬天妳儂我儂的日子愉快地熬過去了到了春季小花也應景地出落得更加明媚嬌豔嫵媚動人喔喔難道這就是當爸爸養成女兒的心情嗎?∼

  肥水不落外人田美花不給外人攀待到那春暖花開的一日小花故作嬌羞扭來扭去扯來扯去在床上兩人四手四腳如同八爪章魚手忙腳亂成就好事——

  小二真的曾經純潔過啊所以當他的那裡被小花的那裡吞含著就很快完全不行地躺平腿抖腰顫嗯嗯啊啊抓枕頭絞綿被被小花像騎馬一樣左搖右晃嘿咻嘿咻到中出,神志飛到高空白雲藍天耀日中從此結束處男生涯。

  還在恍惚中餘韻一下就被小花撬開嘴巴好像說了聲含還是舔的然後就塞了根甜甜熱熱的竹輪皆著就是小花哼哼嗨嗨的喘息呻吟聲浪得小二幾乎腿軟著爆破,小花一聲拔高竹輪抖一抖噴出一柱甜甜香香有點像果汁的水份來,新鮮美味又潤喉。

  中場休息片刻。

  激情過後漸漸冷靜下來小二愈想愈覺得有點怪怪的,「小花,妳剛才幹麻要我含著竹輪從哪拿來的味道好像也跟一般的不一樣?」

  「竹輪…?」小花呆住瞬間淚水潰決哭哭啼啼說話倒是不會哽咽住,「那明明是人家可愛的☉◎,你怎麼可以說它是竹輪啦…」

  不是竹輪難道是香腸?可是中間有洞可以噴水想來還是竹輪的可能性比較高…啊不對,☉◎?!方才兩人是掛著衣服沒脫完就做完了所以好像漏看了什麼小二動手撩起小花衣襬……

  …………真的有☉◎…………

  「小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女生有奶奶,男生有雞雞…可是為什麼妳有奶也有雞…」

  「…因為…因為……」小花臉紅紅地瞅著他,「…因為人家是『荔枝』…」

  …………原來小花是荔枝精,那麼小一盆還真看不出來…………

  「哇哈哈小二好可愛,隨便說的也相信∼看人家的本命花就算不曉得不是無患科的至少也該知道是草本植物。」小花笑嘻嘻地輕彈小二鼻頭。

  小二回神過來,依舊是一臉充滿打擊的震驚模樣,「妳不是奶雞?那為什麼妳會有☉◎?!」

  「……看來小二真的不知道……」小花咳了一聲整整嗓,義正嚴詞地食指用力輕輕指著小二,「只要是花,都是有奶也有雞的雌雄同體!!!!」

  Σ囧rz!!!!

  攤紙、上硯、磨墨,小花拿起筆湛上墨汁畫了一朵花、一朵香菇、一顆鮑魚、一只雙耳酒杯。

  「這些的蕊叫雄蕊,相當於男子的陽具;」筆尖在香菇上畫了個圈。

  「中間的蕊叫雌蕊,相當於女子的陰戶;」圈起鮑魚。

  「雌蕊花柱底下的子房就相當於子宮,會長小朋友出來的地方。」圈雙耳酒杯。

  「那我剛才喝下去的東西…」

  「是人家的花蜜。」

  「……相當於精液……?」

  「沒錯∼小二真聰明,一點就通!」

  ……幻滅是成長的開始,從這一天起二少爺開始轉大人。

  大人的世界是很殘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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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玼瑕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